后来,万方到东北插队两年,她所在的那个集体户有点书,但她已记不得具体是什么书了,非常破烂,那会儿无拘无束,一天到晚就是瞎混,年轻人对书的热情也变得淡薄了。大家都是讲故事,讲从书上看来的故事,互相交流,一夜一夜地不睡觉。
18岁,万方到沈阳军区当兵。很幸运,沈阳军区前进歌剧团的一个政委是曹禺的崇拜者,他认为曹禺的女儿肯定能写,就让万方当了创作员。“18岁的小女孩,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,能写什么呢?惟一的一个好处是军区有一个图书室,也是封着的,不许看。而我作为创作员就有点小特权,可以看里面的书。”一时间,万方成了红人,因为大家都想从她那里借到书。
说到这儿,万方还透露了一个小插曲:乐队有一个小女孩看过从万方这儿借的书,谈恋爱了,领导就找到她谈话,问她你怎么谈恋爱了,她说我从书上看的,领导问你从哪儿看的书呀,她说从万方那儿。这件事过后,图书室管得更严了。
由于“文革”的封闭,对文字的控制,人们的读书热情被扑灭了。人们看到的都是一些高大全的书,没有和文艺沾边的书,没有感情、爱情、故事。当时流传一本书叫《基督山恩仇记》,万方找不到,就找父亲,由于书房被封着,曹禺只得找朋友借,然后寄给在沈阳的万方,四大本,万方三天就读完了,她是拿着手电躲在被窝里看的,因为曹禺只借了四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