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粤中消息,纷传周庸祐在上海道署被留,其实总没此事。金督帅见拿周庸祐不得,心中已自着恼,忽接北京来了一张电报,正是某王爷欲与周庸祐说情的。
那电文之意,道是“周某之罪,确是难恕,但不必太过诛求,亦不必株连太甚”这等话。金督帅看了,越加大怒,暗忖周庸祐全凭得京中权贵之力,所以弄到今日。
屡次劝他报效赎罪,种种置之不理,实是待着王爷,就瞧自己不在眼里。我今日办这一个书吏,看王爷奈我怎么何?因此连忙又参了一本,略谓“周庸祐兄弟既吞巨款,在洋界置买财产,今庸祐闻罪先遁,作海外逍遥,实罪大恶极。除周乃慈已服毒自尽外,请将周庸祐先行革职,然后抄查家产备抵”等语。并词连先任库书傅成通同舞弊,潘云卿一律查抄家产。招上,即行准奏,将周庸祐革职,并传谕各省缉拿治罪。正是:梦熟黄粱都幻境,名登白简即危途。
第三十六回 潘云卿逾垣逃险地 李香桃奉主入监牢
话说朝廷自再接得金督所奏,即传谕各处关卡,一体把周庸祐查拿治罪。周庸祐这时在上海,正如荆天棘地,明知上海是个租界,自己断然靠这里不住,只朝廷正在风头火势,关卡的吏役人员,个个当拿得周庸祐便有重赏,因此查得十分严密,这样如何逃得出?唯有躲得一时过一时罢了。且说金督自奏准查抄周、潘、傅三姓家产之后,早由佘子谷报说姓潘的是管理假册房事,又打听得傅成已经去世,惟他产业全在城里,料瞒不去。除周乃慈已经自尽之外,周庸祐在逃,单恐四家产业,或改换名字,立即出了一张告示,不准人承买周、潘、傅四家遗产,违的从重治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