帷幕一垂,鼓乐再起,脾气温和的骆驼驮车稳稳地向皇宫进发。
素盈的嘴角挂着僵硬的冷笑,正襟危坐,心神飘忽,觉得这空壳般的身体已不受她的控制,想动也动弹不得。
“傀儡……”一个声音轻轻地嘲讽她,“你以为,顺从他们的心意,就能皆大欢喜?”
“住口。”素盈知道那是谁的声音。那女人没有在香氤缭绕的日子出现,仍不忘用声音来干扰。
女人的声音消失无踪,素盈却难以平静。
皇宫之中还有另一场更加隆重的仪式在等待她,但她心中突然想不起该怎么做。若是嫁入普通人家,就算做错了什么,她也不必害怕——至多不过是众人嬉笑一番,日后当作笑谈。然而她今日的婚礼是这国家的一部分,承天之命,入史传世,稍有差池都会被当作冥冥中可怖的暗示。
素盈一时慌了神,极力去想,却总有一些遗漏。
将至宫门,宰相传敕赐酒,素盈在车中饮了,心中万般念头很神奇地被这一杯酒平息。她在便殿七十步远的地方下车,由一队命妇引导,踏着黄绢从容前行。
道上居中放置一副银鞍。鞍桥上鎏金的风神破阵、狂飙卷云,她一见就知道是哥哥素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