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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应声。
敦诚隔门缝儿觑了觑,一把推去,那破旧不堪的柴门“吱呀”一声呻吟,连轴儿断了歪在一边。四个人进了院便一目了然,这里果然早已人去院空。勒敏仔细打量,三间茅屋顶上苫草朽黑,几处塌陷,檐下门窗尘封蛛网……苕苗儿黄蒿东一株西一丝长得齐胸高,连西山墙根草棚子底下垛的劈柴也都朽了,长满了苔藓,爬着纤细黄弱的何首乌藤……只有东窗下一丛勿忘我花开得极旺,在艳骄的日光下花叶鲜明得刺人眼目。
钱度见那门没锁,轻手推开了,一只獾子冲门而出,把四个人都唬了一跳。进门看时,更是凄凉:尽自窗棂纸破,阳光斑驳透入,屋里阴气难当。大约久漏潮湿,地下白茸茸一层毛,印着不知名的小兽爪迹。原来糊得整洁光亮的壁纸,烟熏虫蛀得变了黯青色。炕上破席上还扔着一卷烂毡,还有剪过的碎纸片,杂乱不堪地散落在炕上炕下。那捆竹篾儿是曹雪芹糊风筝用的,贴炕靠在墙角,也已经朽得变色。靠北墙敦诚亲手贴的那副和合二仙画儿,也已经褪色,变得惨淡幽暗,画上一男一女两个童子仍在启唇向人微笑,仿佛在说:“这里的事我们看见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