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蕙英回到床边坐下,握起他的手,深情地凝视了他:“没觉得麻烦,就觉得奇怪。”
“奇怪什么?”这次轮到蔡锷不明白了。
潘蕙英抿嘴一笑:“我家夫君一向内敛持重,深沉有力量。一生了病,就变得像孩子般纠结,不自信起来?我想,你那些同僚、部下们,一定没见过这样的蔡将军吧?”
蔡锷被自己妻子的话逗笑了:“好吧,我也只是在你跟前才……”
“我懂!”潘蕙英将一只纤指竖在他唇边,止住他的解释,“就像当时在护国之战中,你面临病体孱弱和苦战艰难双重折磨,身为一军主帅,只能意气风发,不可稍露疲态。你的痛苦无人能说,就是跟在你身边最亲近的如石将军、何鹏翔他们都没法诉说,所以你只好选择和我倾诉,在一封封的家书中……”
她轻叹口气:“别人自然无法理解你这份情怀。所以,据你说,他们经常会拿咱们夫妻间频繁的书信往来而善意取笑。但是我自然懂你,你的痛苦,你的纠结,你的义无反顾,还有面临绝境,却无法退缩,拖着病体,苦撑危局的非人经历……一切的一切,我都能感同身受!真的,松坡,那时我在云南五华山督军府,但是心却和你一起征战在外。你相信吗?”